阿尔杰这一觉睡了好几天,直到第6天的中午他才醒过来。从深度睡眠中醒来后是持续的空虚。他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神经才开始有反应,就像意识从体外逐渐返回躯壳。
“小子,现在是第几天?”
“大概是第六天,途中你没醒来过一次。师傅,你可真能睡,做了个好梦吗?。”克莱尔说。
“这只能叫噩梦!我不是你师傅,不要喊我师傅!”转过身他看到强盗们正在给龙骨翻边,晒完正面晒背面。还有位还在晾晒肉干。阿尔杰继续说:“你们关系变好了一点了,是发生了什么吧。”
克莱尔的表情迅速变化,然后又归于平静。都过了好几天了,是应该会发生什么。但是赌上魔法师的自尊,自己是绝对不会告诉师傅的。总不可能跟他说:唉~,这几天没事找强盗麻烦被揍了好几顿,而且没有打赢过一次。
“师傅,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,拘泥于已经发生的过去只会让自己的烦恼更多。昨天已经过去了,不好的事情也终将忘却。只要想着今天会发生些美好的事情,心情就会变得轻松起来。”克莱尔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彩。
“小子,你肯定适合去什么地方当卖货的。我没见过比你更能说的了。”阿尔杰说道。
“师傅,差不多了吧?龙骨已经干燥完成了,是时候开始下一步了。”
阿尔杰用手在龙骨上面摸来摸去。他稍微用了下力,骨头立马就折断了,断面呈现出斑驳的色彩。这一批龙骨显然都有问题,含龙率稍微有点偏低。虽然有真正有用的龙骨成分,但是占比实在是太少了。这里摆着的所谓的“龙骨”是由大量不同的魔兽的骨头混合而成的。阿尔杰作为具有经验的老铸剑师,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有一点了解的。事情有时候并没有它表现出来的那么难实现。虽然说质量不太行,但是这批龙骨的量十分的大。倘若把其中有效的龙骨成分全部分离出来的话,铸造一把以龙骨为主要成分的剑不成问题。
“都说了不要叫我师傅了,还叫!的确是时候准备下一步了,下一步是把所有的龙骨都打成粉。你们这帮人先把龙骨都收集到一起来,如果想帮忙了可以去试试把其他的材料也磨碎。”
没有用太多的时间,龙骨很快就被他们堆积到一起来了。堆积的龙骨构成了小山,骇人的气息从其中散发出来。
阿尔杰看着这堆骨头,想象着巨龙生前的样子。如过说巨龙有混杂的其他魔兽的部分外貌,肯定会长得很奇怪。搞不好有熊的腿,有一大堆不同的头颅……这样子能说通为什么魔物害怕这些东西了,如果一个长着多个脑袋、多条腿的人朝我跑来,我就是再厉害也会逃跑。这些乱七八糟的魔物混杂在一起的“龙骨,很难想象在魔物眼里会是什么样子。
“小子们!看好了,我要用魔法把这堆骨头震碎成粉末!”阿尔杰看着地上的龙骨,神情自若地说道。
空气中的魔力慢慢变得焦躁起来,他往骨头里面注入了高频震动的魔力。这是他所开发的用来把固体的整块物质打碎成细小的粉末的魔法,其名字十分简单粗暴。该魔法被他称为『共激震动』。
龙骨慢慢地离开了地面,然后悬浮在空中。在高频震动的魔力的作用下,龙骨逐渐开裂碎成了小块,小块的龙骨继续在魔力的作用下裂开成更小的部分,在不断的魔力震动下龙骨变成了粉末。他们看着这一幕,眼神中充满着惊讶与赞叹。如果只靠手动研磨把这一堆东西都磨成粉末,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个日日夜夜。
“雇主,其他的东西要弄成这样子吗?”伊雷克斯问道。
他对魔法基本上是一无所知,眼前的场景使他不由得对魔法产生了敬畏之情。如果掌握了这种力量,也不至于沦落到出去靠抢劫为生了。有没有一种可能?自己也能够学会这种技能。
“其他的东西弄成这样?不需要这么麻烦。小子你知道吧?只有魔兽身上的组织器官才需要加工成这个样子,因为要方便和剑进行融合。如果是金属的话,直接扔进去就行了。你要是把「天外陨铁」加工成这个样子,那也没什么效果了。你到下面铁匠铺去随便搬一块铁疙瘩来,都和它一模一样。”
“雇主老爷,如果不用你说的那个什么天铁,难道就不能用了?”迪奥拉问道。
迪奥拉看见了地上的那一坨黑疙瘩,这就是被雇主称为「天外陨铁」的东西。之前有位兄弟还差点被这玩意绊倒。他不觉得这玩意儿和其他的铁有什么不一样,不就是块铁吗?什么地方都有、在什么地方都一样,因此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铁?
“这是铸剑师的秘密,我不能告诉你。小子如果你想学会这门技术,你至少还得历练好几年。”阿尔杰说道。
阿尔杰表面看上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,但他的心里十分清楚。他很清楚「天外陨铁」的作用,这种铁和铁匠铺里面的铁并没有什么不同。不管是硬度也好、性能也好,都与普通的铁没有区别。硬要说这种铁有什么不同的话,那就是它具有独特的花纹。用它来铸造利剑,最后的成品会比较好看。「天外陨铁」十分珍贵,它是极其的稀缺的,因此比普通的铁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。如果用它来作为原材料,会更符合传奇兵器的身份。用普通的铁铸造传奇兵器说出去未免掉价。还有一个不能当面承认的理由:铸剑师通常会选择更贵的原材料,因为这样可以要求客户付更多的钱。开玩笑,如果能赚更多的钱,那为什么不赚?没有谁会一直和钱过不去。
“老板?我们能不能学会那个魔法?”格吉亚说。
他是这么想的,如果有一技之长的话就不用去当强盗了,学会了这个还能在别人面前炫耀。这位这么阔绰,一伸手就给了自己和兄弟一大笔的钱,说不定真的愿意教我们。
“小子,我是你的雇主,而不是魔法师。你要学魔法,你应该去魔法学院、去高塔,而不是去我这里。”阿尔杰说。
“雇主,接下来要做什么?”伊雷克斯说道。
“接下来你们几个把那块石头给磨成粉吧,那块石头叫做冰棱石。因为不是魔兽的身体组织,魔法和它的相性不是很好。用『共激震动』的话,需要把频率提高到更高的程度,但那实在是太浪费力气了。”
“啊,磨成粉?怎么弄?”卡文说。
“你们只要拖着这块石头在岩石摩擦就行,与岩石的摩擦会把它慢慢磨成粉末。不用特意的收集起来,我有办法。”阿尔杰说。
“好,的,没问题,雇主。”伊雷克斯说。
阿尔杰找了一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,他脑袋枕着被他称为红树的植物。他看着拖着石头在山上到处跑的强盗,他笑了。
强盗们采用接力的方式进行加工,一个人跑累了就换另外一个人拖着石头继续跑,如此往复循环。在落日的余晖的映照下,拖着石头的人在奔跑着,难以想象这样的场景会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演。
“师父这样做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吧?”
“铸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,要有耐心,不要过于急躁了。还有不要叫我师父!”
拖延加工的时间通常也是铸剑师约定俗称的做法。如果说你答应为别人铸造一把剑,结果第2天就完成了,那么顾客肯定不会愿意给你很多钱。这都是他们这个职业的人用很多年的生活经历所总结出来的经验,在任何地方都能够适用。
“我觉得他们好像很累的样子。”克莱尔说。
“小子,你真的变了,你甚至都开始同情他们了。我要告诉你,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,只要把冰棱石敲碎成块就行了。我让他们这么做,只是因为我觉得我给了他们这么多钱,但他们貌似并不需要做什么工作,所以我要决定给他们找一点事做。”阿尔杰对着他说道,他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笑意。
在这个时候,克莱尔深刻的理解到眼前这个铸剑师是一个以找乐子为己任的人。
“师父,接下来下一步是做什么?”
“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火,你尽管把你的魔法使出来。”
克莱尔他逐渐开始兴奋起来,蓝色的火焰在空气中逐渐浮现。高温让视线慢慢开始扭曲,『破灭之矢』!
“怎么了?还可以吧?”克莱尔说道。
“看不太出来,我倒一点龙骨粉到地上,你去烤一下试试。”阿尔杰说道。
大概有一捧的龙骨粉被倒到了地上,灰白色的颜色看不出来是什么高级的东西,隔远了看只会被认为是石灰。
咻!苍蓝色的箭矢发射了,击中了地上的那一堆骨灰。冲天的烈焰燃起,但这只是表面现象。过了一段时间之后,魔法的效应消失了,可以看到地上的骨灰只熔化了一点点,大部分还是固体的状态。
“刚刚就是你的全力了吗?火稍微有点小,熔化得太慢了。你是什么级别的魔法师?”阿尔杰说。
“师父你看不出来吗?我身穿着蓝袍,所以我是中级魔法师,像我这样实力的同龄人屈指可数。”克莱尔说。
“小子,高级魔法师是最厉害的?”
“不不不,高级魔法师上面还有魔导师、大魔导师、贤者、大贤者,大贤者还有称号会加在前面,比如星之大贤者。”
“这帮人老是换评价标准是为什么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大概就是20多年前那个时候评级标准还是按颜色来分的,有绿魔法师、红魔法师、蓝魔法师、灰魔法师、白魔法师、黑魔法师几个级别。我这里还有他们的帽子,小子你看……”阿尔杰从空间戒指里面摸出了一大堆不同颜色的帽子摆在地上。
“最厉害的是红魔法师?”
“小子,不对。最厉害的是白魔法师。”
“师父,为什么?”
“因为不管在什么地方,白色的帽子都卖的最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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